原野: 咱们一说起明朝嘉靖那会儿啊,大家脑子里是不是立马就蹦出个天天炼丹修仙的皇帝,旁边还站着个只手遮天的大奸臣严嵩?嘿,可谁能想到呢,就在嘉靖四十年的一个秋末冬初,紫禁城里突然冒出来一本账册,直接把这一切都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晓曼: 你说得太对了!我跟你讲,那天奉天殿里的气氛,简直能拧出水来。你想想看,内阁首辅徐阶,捧着那么厚一摞账本,一步一步走向龙椅的时候,整个大殿的空气都跟结冰了似的。底下站着严嵩和严世蕃这对曾经不可一世的父子,他们俩的命啊,还有大明朝那摊子烂账,就等着被彻底掀开锅盖了。
原野: 啧啧,光是想想那场景就让人背脊发凉。面对那堆得跟小山似的账本,徐阶到底在朝堂上抖出了严党哪些让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惊天大瓜啊?
晓曼: 嗨,这事儿得从嘉靖三十五年开始捋。严党这帮人啊,打着给皇家采购丝绸的“织造局”的幌子,背地里却偷偷摸摸批出去一大堆“盐引”——就是卖盐的凭证。你知道吗?这些原本是给边关将士当军饷的官盐,有七成!七成啊!都进了他们私人的盐场,然后高价倒卖出去。就这么短短五年,光这一项,国库就直接空了三百多万两白银!我的天呐。
原野: 五年三百万两?这要是搁现在,那得是多大一笔钱啊!在当时,那简直是能把金山银山都掏空的节奏。不过我猜,这肯定不是他们干的最过分的事儿吧?
晓曼: 哎呀,你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更让人拍案而起的是,徐阶当场就亮出了严世蕃亲笔签发的密函,里头白纸黑字写着,这些私盐,居然是搭着倭寇的商船,直接卖到海外去了!这哪儿是简单的贪污啊?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通敌叛国,给敌人送钱送粮啊!
原野: 听着这盐引的黑幕,我这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可徐阶好像还没打算放过他们,紧接着又爆出了严党更深层次的罪孽,那又是啥啊?
晓曼: 这回是丝绸!你说气不气人?织造局每年生产的丝绸,明面上说是给宫里用的,结果呢?有一半!一半啊!被严党这帮蛀虫倒卖给了倭寇,更离谱的是,这些丝绸甚至被拿去做成了倭寇战船的船帆!而造船的木头,嘿,巧了不是?就是严世蕃自己在江南开的木行提供的。这帮人啊,真是把“吃里扒外”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拿着国家的钱,反过来去武装国家的敌人。
原野: 面对这些板上钉钉的铁证,严世蕃这小子,他是怎么垂死挣扎,还想抵赖的?他那番狡辩,最后又把自己哪点底裤给露出来了?
晓曼: 他还在那儿嘴硬呢,说什么这不过是“正常的商业往来”,甚至还特别嚣张地反问:“银子难道还分敌我吗?”你听听这话,这不就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他根本就没把国家安危放在眼里,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小九九,简直把贪婪无耻这四个字刻在了脸上。
原野: 嘉靖帝听到这儿,估计肺都快气炸了,这忍耐简直是到头了。严党这帮人的罪行算是彻底曝光了,那他们接下来,又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晓曼: 哎呀,当徐阶把严党跟倭寇勾结这事儿抖出来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装睡的嘉靖帝,那真是彻底怒了!他“啪”地一下,把手里那串念珠狠狠地砸在了龙案上,青玉珠子碎裂的声音,听着都像给严党敲响的丧钟。他指着严嵩的鼻子就骂:“朕让你写青词进内阁,是让你好好辅佐我大明江山,不是让你在这儿私设小金库,中饱私囊!”那语气,简直是怒火中烧啊。
原野: 皇帝都气成那样了,严嵩和严世蕃估计当场就吓瘫了吧?他们俩各自的反应,又是怎么把那种末路的绝望表现得淋漓尽致的?
晓曼: 严嵩这老狐狸,毕竟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反应那叫一个快,立马就跪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鼻涕眼泪一大把,就想博取点同情分。可严世蕃呢,那小子直接吓傻了,脸跟死灰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回是彻底玩完了。结果嘛,严世蕃被拉到西市,午时三刻,咔嚓!人头落地。而那个谁都不怕,愣是把铁证查了个底儿掉的海瑞,直接就被破格提拔成了户部主事,专门去管全国的钱袋子。真是大快人心!
原野: 严党这帮祸害总算是倒了,老百姓肯定都拍手称快。可对嘉靖皇帝来说,这事儿啊,才刚刚开了个头。他这时候最心急火燎的,又是哪件事儿呢?
晓曼: 可不是嘛,严党一完蛋,京城的老百姓那叫一个普天同庆,锣鼓喧天。可你猜怎么着?乾清宫里头的嘉靖帝啊,他愁得脸都快拧成麻花了。为啥呢?因为户部送上来的账本明明白白地写着:严党是没了,可国库还是空空如也!与此同时,北边边疆的告急文书跟雪片似的飞过来,边关将士饿得前胸贴后背,江南那边灾民甚至都开始“易子而食”了,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原野: 哎,你这话真是点到核心了!这就说明啊,光是反腐,它解决不了根本的财政问题。严党是下去了,可国库还是个大窟窿,这才是嘉靖帝最挠头的地方。他把徐阶、高拱、张居正这些个能人召集起来,最想从他们嘴里掏出来的,到底是个啥答案啊?
晓曼: 他就问了一句,但这句话可太沉重了,就俩字儿:“要钱!”他要修道观,要养边防军,还要救济那些灾民,哪哪儿都得花钱!这焦头烂额的劲儿,还有他那憋了一肚子的火,最终啊,也把徐阶给逼急了,这才有了大明历史上那个划时代、颠覆性的税制改革方案。
原野: 咱们都知道,后来有了个“摊丁入亩”。徐阶提出的这个改革方案,它到底是个什么核心思路?跟之前的老旧税制比起来,它又颠覆在哪儿呢?
晓曼: 哎,说白了,就是把以前按人头收的“人丁税”,给它挪到“田赋”里头去,以后呢,就统一按你家有多少地来收税。核心思想就八个字:“唯田是问,不问人丁。”这在当时啊,简直是石破天惊。你想想,以前那老规矩,穷人就算没地,也得交人头税;可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地主、士绅豪强,反而能通过各种骚操作,把自己的地藏起来,一分钱税都不交。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嘛!
原野: 噢,我懂了!这不就是一种让税收更公平的改革嘛!那些没地或者地少的农民,肩上的担子一下就轻了,可那些腰缠万贯的大地主们,就得老老实实地多掏钱了。这动静儿一出,那肯定是要捅到一大堆人的肺管子啊!
晓曼: 你说得一点儿没错!这方案刚提出来,礼部尚书霍韬就跟踩了电门似的,跳出来激烈反对,说什么这叫“与士争利”,会动摇大明朝的根基。他代表的,就是那些老派的士绅阶层,说白了,就是那些靠着旧制度吃得脑满肠肥的既得利益者。他们就觉得啊,优待读书人、优待当官的地主,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谁都不能动!
原野: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海瑞这股清流,顶着一身雪花,就这么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殿。他当时带来的那个证据,到底是怎么一锤定音,让嘉靖帝立马拍板,下定决心要推行新政的?
晓曼: 哎呀,海瑞这哥们儿啊,直接把南阳一个王爷的账本给带来了!你想想,上面写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这位王爷啊,坐拥三千亩肥沃的良田,可几十年来,他通过“诡寄”——就是把地挂在别人名下这种骚操作,一分钱的税都没交过!可与此同时呢,当地的老百姓却因为沉重的人丁税,搞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嘉靖帝一看这活生生的例子,那还说什么啊,当场就拍板:“准了!”简直是雷厉风行。
原野: 嘉靖帝这句“准奏”,听着是像平地一声雷,震得人心里一哆嗦。可这诏书发下去,也仅仅是改革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啊。到了地方上,这新政又会遇到哪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幺蛾子呢?
晓曼: 果然不出所料!新政的诏书刚一发下去,地方上的抵制立马就来了。山西巡抚哭穷,说我们这儿“地瘠民贫”,搞不了;应天府尹呢,更绝,说“得先丈量田亩”,结果这一丈量啊,就给你拖个好几年。海瑞这铁面无私的家伙,亲自跑到漕运衙门去督办,结果你猜他发现了啥?他发现那些运粮船的船舱里,装的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官粮,而是满满当当一箱箱的瓷器和丝绸!
原野: 哎呦喂,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晓曼: 这就是江南那些大富商给漕运官员的“买路钱”!他们利用整个运河的漕运系统,明目张胆地搞走私。海瑞这回可是真发飙了,直接就给他们把这个老底儿掀了个底儿朝天。结果你猜怎么着?当天晚上,海瑞的官邸就被人扔了火把!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暴力威胁,明着告诉你:你敢动我的奶酪,我就跟你玩命!这说明啊,改革面对的已经不是一两个小贪官了,而是一个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甚至敢动刀动枪的庞大利益集团!
原野: 面对这么大、这么凶险的阻力,徐阶又是怎么把嘉靖帝给说服了,让他继续硬着头皮支持改革的呢?
晓曼: 徐阶啊,他跟嘉靖帝摆事实讲道理,把这新政的利弊掰开了揉碎了说。他说啊,这新政虽然眼前会遇到点麻烦,但从长远来看,这可是让国库充实、稳固江山的唯一出路。他还特别强调,陛下您要是这时候退缩了,那可不光是改革失败这么简单,那更是堂堂皇权向地方上那些土豪劣绅低头啊!嘉靖帝一听,这还得了?最终就下令:“彻查到底!”结果,就在这节骨眼上,苏州又出大事儿了。
原野: 哎呀,苏州又怎么了?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能让整个改革都差点儿翻车啊?
晓曼: 苏州那儿啊,直接爆发了大规模的民众抗税事件!几千号人,打着“还我田赋”、“徐阶误国”的白旗,把官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可这背后啊,其实都是当地那些土豪劣绅在搞鬼,他们利用老百姓对新政不了解,把自家多交的那点税,全转嫁到佃户头上,然后煽动大家闹事,就是想逼着朝廷把新政给撤销了。这招可真够阴险的!
原野: 哇塞,这简直是到了改革最命悬一线的时候了!徐阶他是怎么接住这一招的?他有什么高招来应对吗?
晓曼: 他请出了一个狠角色,就是已经退休回家养老的赵贞吉。赵贞吉一到苏州,没有上来就搞镇压,而是先安抚老百姓。然后,他直接走进了当地徐家的祠堂——没错,就是徐阶自己老家的祠堂!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把自己那身官袍一扯,里头露出件洗得发白的粗麻衣,接着就一件一件地,把徐家几十年来隐匿田产、偷税漏税的记录,清清楚楚地念了出来。那场面,简直是震撼!
原野: 拿改革发起人自己的家族开刀?我的天呐,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啊!这招真是绝了!
晓曼: 可不是嘛!当赵贞吉念到“正德十五年,徐家偷偷报少了太湖边上八百亩地;嘉靖二十三年,又私吞了一千二百亩官田……”这些铁证的时候,原本还群情激奋的老百姓,立马就鸦雀无声了。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啊,原来这新政是要动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的奶酪,根本不是冲着他们这些穷苦百姓来的。这场轩然大波,最后就这么,嗯,以一种非常戏剧性的方式给平息了。
原野: 苏州那场闹剧是平息了,可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这场从扳倒严党开始的改革风暴,折腾了这么久,最终给咱们大明朝带来了点啥呢?
晓曼: 它呀,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当时的财政危机,也算是给后来张居正的改革铺了路。但同时呢,它也揭露了一个更让人心寒的真相:当一个大帝国腐烂到骨子里的时候,光靠几个清官的满腔热血和聪明才智,那简直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啊。扳倒了严党,推行了新政,其实也只是勉强给大明朝这个巨大的财政黑洞,撕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而已,里头的黑暗和复杂程度,那可真是远超我们所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