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叹异抄》:当“无法衡量生命”遇上精英主义
Danqing M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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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本文探讨了《叹异抄》所蕴含的“叹异精神”及其在动荡的镰仓时代背景下,如何推动佛教从“国家宗教”向“个体救赎”的转变。文章进一步批判了现代社会中由精英主义导致的“知性中心主义”问题,并提出“阿弥陀主义”作为一种“无法衡量生命”的深层文化,与精英主义形成矛盾与互补,共同指引着人类真实的生存结构和生命伦理的根本。
《叹异抄》的作者唯圆与“叹异精神”
- 《叹异抄》的作者相传为报佛寺开山祖师唯圆(1222-1289),亲鸾圣人弟子。
- 唯圆为见圣人“跨越十余国界”,并在亲鸾圆寂二十多年后“含泪执笔写下《叹异抄》”。
- “叹异精神”指为自己领悟的道理与真实教义相异而叹息的心境,曾我量深认为其核心在于“不同在于自己”。
- 《叹异抄》结构清晰,由前序、显正篇九章、中序、异义篇八章、后序组成。
镰仓时代的佛教变革与日本近代化
- 司马辽太郎认为日本近代化可追溯至镰仓时代,因武士崛起和庶民拥有土地,培养了“现实主义”能力。
- 法然(1133-1212)在日本佛教界掀起“哥白尼式革命”,使佛教从“国家宗教”变为“关乎个体救赎的宗教”。
- 这场变革是镰仓新佛教的起点,与荣西、亲鸾、道元、日莲、一遍等宗派创始人紧密相连。
- 龟井胜一郎将法然撰写《选择本愿念佛集》(1198年)定为“宗教改革之路的开端”,其核心是“否定六百年的伽蓝佛教”,立足于“难以得救的凡夫之道”。
现代社会的精英主义及其负面影响
- 精英主义(Meritocracy)由迈克尔・杨创造,指由“优点”支配的社会,是科学技术文明的特征。
- 导致教育“知性中心主义”化,摧毁传统家庭教育习惯,使孩子形成功利主义和能力主义的人格。
- 堀尾辉久批评精英主义使“整个社会都学校化”,学童承受竞争和排名,形成强迫症般的心态。
- 马丁・布伯的“我-它”关系盛行,导致“我”被物质化、工具化,丧失“我-你”关系,是虚无主义症候群的根源。
“阿弥陀主义”:生命伦理与深层文化
- 提出“阿弥陀主义”(Amita-cracy)作为精英主义的反义词,“Amita”梵语意为“无法衡量(无量)”。
- 强调其是“不允许衡量生命的深层精神文化”,与精英主义(表层文化)处于矛盾又互补的关系。
- 与西田哲学的“场所的逻辑”(主体与基体的关系)相通,是生命伦理和共生哲学的根本,根源于亲鸾的《教行证文类》和《叹异抄》。
- 失去阿弥陀主义的精英主义如同地狱裁决,而无视精英主义的阿弥陀主义则不过是观念游戏。
- 《叹异抄》中“地狱一定是居所。弥陀的本愿真实存在”及浅原才市的诗歌“惭愧、欢喜是法的宝藏”印证了这一深远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