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 今天咱们来聊个特有意思的话题,保证让你大开眼界。你知道吗,在西方音乐里,有些和弦用法,他们一听就觉得“不对劲”,甚至听着都不舒服。可神了,同样一段音乐,咱们中国人听着,反而觉得挺顺耳,甚至还挺美的。你说这是不是个怪事儿?
晓曼: 没错,这事儿想想就觉得玄乎。这背后啊,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音乐审美体系在“打架”。所以音乐这东西,哪有什么绝对的“对”和“错”啊,远比咱们想象的复杂多了。
原野: 你就想象一下,本来一首听着特别流畅的歌,突然间就好像卡壳了,节奏也拖拖拉拉的。在和声里,这种听起来让人拧巴的感觉,具体指的到底是哪种“错误”呢?
晓曼: 哈哈,你这比喻挺形象的。这说的是四部和声里的头一个“功能性错误”,咱们叫它“和声节奏切分错误”。你可以把它理解成,音乐的“脚步”完全踩错了点儿。本来啊,它应该在重拍上,堂堂正正地换个新和弦,结果呢,它偏不,把前面弱拍上的那个和弦给硬生生拖过来了。结果就是,整个音乐的节奏感和律动,瞬间就变得黏黏糊糊,完全模糊了。
原野: 哎呦,我可算明白了!就是和弦换得不合时宜,没有踩准节拍的重音,听起来就跟浆糊一样,一点都不利索,是这意思吧?
晓曼: 对,就是你说的这个“浆糊”感!它直接就破坏了音乐往前走的那股子清晰劲儿,那种推进的动力全没了。
原野: 看来和声的节奏感,对音乐的流畅度来说,简直是命根子啊。那除了这种节奏上的“错位”,和声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功能性错误”呢?听着都挺玄乎的。
晓曼: 那必须有啊!接下来这个,就更有意思了,也是最后一个“功能性错误”,它叫“功能倒置”。这可就是咱们开头说的那个,在西方人耳朵里是“错”,但咱中国人听着却舒服得不得了的现象了。
原野: 功能倒置?这名字一听就觉得特别高深,它到底指的是个啥呀?
晓曼: 简单来说啊,就是属功能和弦跑到了下属功能和弦后面,用咱们圈儿里的话说,就是“V-IV进行”。你要知道,在西方传统的大小调体系里,V和弦里头有个音,它叫“导音”。这“导音”啊,它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恨不得立马回到主音的倾向性,就像你手里攥着一块石头,被地球引力拉着,它就是想“噗通”一声落到地上。
原野: 哎,我懂了!所以V-IV进行,是不是就等于这块石头,它在半空中突然就不往下掉了,反而开始往旁边“飘”了?这不等于逆天而行吗?
晓曼: 哈哈,你这个比喻简直太形象了!它就是违背了那种强烈的“想回家”的解决倾向。所以西方古典音乐的体系,就觉得这简直是个“错误”,听起来就特别别扭,完全不符合他们的音乐逻辑。
原野: 哇,这种文化差异真是太有意思了。从咱们普通听众的角度来看,这种V-IV进行在西方听着不舒服,但在咱们这儿听着反而舒服,这背后更深层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是咱们听觉习惯不一样,还是文化语境的影响更大?
晓曼: 归根结底啊,就是咱们的音乐“地基”不一样。中国传统的调式,很多都是五声性的,它天生就没有西方音乐里那种特别强烈的“导音”概念。所以V到IV这个进行,在咱们的审美体系里,压根儿就没有那种“被阻断”的感觉,反而听起来更加柔和,更加流畅,甚至有点儿行云流水的意思。这纯粹就是不同文化,塑造出了完全不同的听觉习惯。
原野: 听你这么一说,了解了这两种所谓的“功能性错误”,我们对和声的理解可真是又迈进了一大步。那么,对于这些看似是“错误”的规则,我们到底应该怎么看待它们在音乐创作里的意义呢?难道非得墨守成规吗?
晓曼: 所以你看,音乐里的这些“规则”,很多时候它并不是什么绝对的“铁律”,它更像是在特定文化背景下形成的一种审美“指路牌”。所谓的“对”与“错”,其实都是相对的。尤其像V到IV这个进行,在一个体系里它是个“功能倒置”的“错”,但在另一个体系里它却是那么顺耳悦心的旋律。这不就恰恰说明了,四部和声里的这两大“错”,背后啊,其实是东西方审美的一次特别有趣、特别精彩的“大碰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