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 嘿,你有没有想过,为啥有些人一不小心就栽进成瘾的坑里,难道真是他们意志力不行,天生就比别人差一截吗?
晓曼: 哎呀,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而且还挺普遍的。以前咱们可能也觉得,哎,不就是管不住自己嘛。但深究起来,很多瘾头啊,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它的根儿啊,可能埋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直通童年。说白了,就是小时候那些没被看见、没被好好处理的情绪,甚至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硬生生吞回去的苦果。
原野: 为了生存,还得把自己的情绪给压下去?听着就让人心里一沉啊。能给我们展开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晓曼: 当然了。你脑补一下这个画面:一个小不点儿,因为一点事儿气得要命,或者委屈得不行,眼看情绪就要炸了。结果呢,他爸妈非但没过来抱抱他,安慰安慰,反而自己先被‘点着’了,情绪比孩子还大,甚至更吓人。这时候,那个本来在气头上的小家伙会怎么样?他瞬间就懵了,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然后呢,反过来得去哄大人,把自己本来那一肚子委屈啊,硬生生给憋回去,一点儿不剩。
原野: 哎呀妈呀,听着都替那孩子心疼得慌。自己的小情绪还没来得及消化呢,就得赶紧去给大人‘擦屁股’,这哪说理去啊?
晓曼: 可不是嘛。你想啊,如果孩子闹情绪的时候,能得到爸妈的理解和抱抱,他会觉得特别踏实,情绪自然就过去了,慢慢地也就学会了自己哄自己。但要是碰上刚才那种‘反向操作’,他内心那个自我安抚的小开关啊,就很难被打开,甚至可能就此‘短路’了。
原野: 所以啊,这些深埋在心底、没被好好消化的情绪,到底是怎么一步步地,把一个人给‘推’进成瘾那个大泥潭里的呢?
晓曼: 当这些情绪没能被温柔地接住、好好地安抚,它可不会自己‘蒸发’掉,而是像一笔永远还不清的‘情绪债’,一直挂在那里。等这个人长大了,再碰到点什么情绪上的大波澜,因为他内心没有那个‘消化器’啊,就会本能地去外面找最快、最省事的办法来‘躲’。比如说,心情不好就疯狂刷卡买买买,或者吃个天昏地暗,再不就是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或者游戏打到天亮不睡觉。
原野: 我懂了,我懂了。这些行为啊,就像是他们的‘救命稻草’,能让他们瞬间从那个痛苦的情绪旋涡里‘拔’出来,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晓曼: 说得一点儿没错。这玩意儿啊,就像是给你开了一剂‘假药’,或者说‘错位的止痛片’。吃下去是能暂时不疼了,可病根儿还在那儿呢。等下次情绪又来找茬儿,大脑立马就‘认准’了这条路子,条件反射一样又去找它。一来二去,可不就成了咱们嘴里说的那个‘瘾’了嘛。
原野: 这么一说,要真想搞明白这成瘾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就得往深了挖,看看它背后那些心理上的‘病根儿’。那刚才咱们说的这种情绪处理经验的‘空缺’,它背后到底藏着哪些心理学上高大上的概念呢?
晓曼: 说到底,这背后啊,是三座大山搅和在一起:情绪调节能力、童年创伤,还有依恋理论。就拿咱们刚才举的那个例子来说,孩子受了伤、难过了,结果爸妈不光没哄,反而自己先‘炸’了,情绪比孩子还凶猛,直接就把孩子给‘淹’了。这种事儿啊,本身就是一种童年创伤,它直接把孩子情绪调节那根弦儿给弄断了。
原野: 哦,所以这三者是环环相扣、谁也离不开谁。那咱们打个比方,如果把一个人的心理健康比作一栋房子,这情绪调节、童年创伤和依恋理论,它们各自在这栋房子里扮演着啥角色呢?
晓曼: 这个比喻简直是神来之笔!太形象了。你看啊,童年创伤,特别是那种情感上的被冷落、被伤害,那就像是这栋房子的地基,从一开始就没打牢,晃晃悠悠的。而小时候跟爸妈建立起来的依恋关系呢,就是这房子的钢筋水泥,主体结构。要是这种依恋不安全,孩子就没法儿学会怎么健康地去消化痛苦,那这房子结构就是‘豆腐渣’工程。最后,情绪调节能力,嘿,那就是房子的水电煤气,还有里头的软装硬装,它直接决定了你住进去舒不舒服,能不能扛得住外面的风吹雨打。这三样儿但凡哪一个出了岔子,这房子可不就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塌嘛。
原野: 哇,那当一个人的情绪已经乱七八糟,内心这栋‘房子’也摇摇欲坠的时候,他再碰上生活里那些铺天盖地的压力,又是怎么一步步、具体地被推向成瘾的深渊的呢?
晓曼: 这个过程啊,其实是有‘剧本’可循的。第一步,情绪就先‘掉线’了。因为小时候那些经历,他压根儿没学到怎么好好地自己哄自己。第二步,就是拼命想‘逃’。负面情绪一上来,他就会条件反射地去找那些能立马爽一把,或者能瞬间麻痹自己的事儿。就像咱们之前说的,买买买、喝喝喝、打游戏打到昏天黑地。
原野: 那这些本来只是暂时‘止疼’的‘小药片儿’,又是怎么一步步地,变成了让大脑根本就甩不掉的‘大毒药’了呢?
晓曼: 这可就得聊到咱们大脑里那个‘快乐中心’——奖赏系统了。这些让人上瘾的行为啊,会像开闸放水一样,让大脑狂飙多巴胺,那感觉,简直爽翻天!大脑会立马记住这个‘快乐直通车’。但时间一长,大脑这个‘老司机’就会对这种高强度的刺激‘免疫’了,产生耐受性。意思就是,你得加量,或者更频繁地来,才能勉强找回一点点曾经的快感。
原野: 我去,这简直就是大脑被‘绑架’了啊!它本来是设计出来让我们去追寻那些能活下去、能繁衍后代的快乐的,结果呢,却被这些坏习惯给‘偷梁换柱’,利用了个彻底。
晓曼: 可不是嘛。这种‘绑架’啊,就意味着咱们大脑里管着做决定和控制冲动的那些‘部门’,全都被‘黑’了。到后来,这个人做这些事儿,已经不是为了‘嗨’了,而是为了‘别再那么难受’,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干。这不就彻底掉进一个根本挣脱不开的‘死循环’里了吗?
原野: 听到这儿,我突然有个新的脑洞。咱们平时总觉得,那些上瘾的人是不是在‘自毁’啊?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从他们自己的角度来看,这些行为,其实是一种特别拧巴、特别无奈的‘自我疗愈’呢?
晓曼: 哇,你这个角度太绝了,简直是说到点子上了,很多心理学大佬现在也这么看。你想啊,对于一个心里憋着说不出来的苦的人,那些上瘾的行为,可不就是一种绝望透顶的‘自我疗愈’嘛。首先,它就是一剂‘麻药’,能暂时把心里的疼给麻痹掉,让现实的压力暂时‘隐身’。再来呢,它还能给他们一种‘我说了算’的虚假掌控感,至少能觉得自己情绪还能被自己‘拿捏’,以此来对抗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原野: 所以说,他们对那些上瘾的东西,那种‘难舍难分’的劲儿,听起来就像是在拼命填补心里那块儿情感的‘大窟窿’啊。
晓曼: 是啊,完全是这么回事儿!甚至有心理学家都说了,人啊,跟这些让人上瘾的东西之间,会建立起一种‘替补’的依恋关系。你想想,当一个人在现实世界里,没法儿从真正的人际关系中找到那种稳稳当当的、被爱被接纳的感觉时,这些东西,这些行为,可不就成了他唯一能‘指望’的‘铁哥们儿’了嘛。这恰恰说明,他们内心深处对被连接、被安抚的渴望,那真是深不见底,也缺失得太厉害了。
原野: 既然成瘾是这么一种拧巴的‘自我疗愈’,那为什么戒掉它会那么难,复发的几率还高得吓人呢?
晓曼: 因为它要对付的,可不光是身体上那种‘没它不行’的依赖。说实话,心理上的那个‘瘾’,往往比身体上的难缠多了。就算身体上那些难受的戒断反应都过去了,但心里头那种对成瘾的东西带来的‘飘飘欲仙’的感觉的强烈渴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心瘾’,那可是能缠你好久好久呢。
原野: 那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猫腻’啊?
晓曼: 没错。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看呢,成瘾行为啊,其实是为了弥补早期心理结构上的‘漏洞’。换句话说,就是因为小时候没得到足够的爱和正确的引导,心里头就留了个‘大窟窿’,既受不了坏情绪,也根本不会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上瘾的行为,就是他们拼了命想把这个‘窟窿’给堵上。你想啊,光把让人上瘾的东西拿走,不把这个内在的‘结构性缺陷’给修好,那复发,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原野: 面对这么个盘根错节的大难题,真正的出路到底在哪儿啊?还有没有一条能让人看到光的‘希望之路’呢?
晓曼: 希望那当然是有的,而且还挺大!但这希望啊,可不是去找什么更强大的意志力,也不是靠什么神药,它就在那两个字儿——‘关系’。咱们今天聊的这个主题,原文里有句话说得特别到位,简直是点睛之笔:‘人是活在关系里的,人的存在感和价值感都要从关系中获得。’
原野: 所以您的意思是,真正能把这病治好的‘药引子’,就是去‘补’上他们童年时没能得到的那些健康的人际连接和情感支持,是这个理儿吗?
晓曼: 完全正确,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啊,当一个人终于能走进一段好的、被人真心接纳的亲密关系里,或者得到了足够多的情感支持,他心里头那个藏了很久、一直没法儿处理的‘老毛病’,才有可能真的被‘掰’过来,慢慢好起来。在这样安全的关系里,他才能重新学着怎么去面对、去消化自己的情绪,感受到自己被需要、有价值,而内心那个‘大窟窿’,也才会被真正温暖的滋养给填得满满当当的。
原野: 如果咱们把这戒瘾啊,比作一场特别复杂的‘攻坚战’,那这种‘关系滋养’听起来就像是后方源源不断的‘粮草’和‘弹药’。那前线真刀真枪地打,需要啥样的策略呢?
晓曼: 前线需要的,是那种‘组合拳’式的‘整合性治疗’,就像是陆海空多兵种一起上阵,打一场漂亮的‘联合作战’。它得把药物治疗给用上,先解决身体上的那些‘硬件’问题;还得有心理咨询,去修补内心的创伤和那些歪了的念头;更要命的是,还得教他们怎么重新跟人打交道,重建自己的‘朋友圈’。但说到底,最最关键的,咱们得把‘战线’往前推,做好预防工作。
原野: 预防?您指的是具体要怎么做呢?
晓曼: 简单来说,就是得从整个社会和每个家庭做起,咱们得加倍关注孩子的情绪发展。教会那些当爸妈的,怎么去‘接得住’、去引导孩子的情绪,而不是一棍子打死或者干脆当没看见。从根儿上杜绝童年创伤的发生,给咱们下一代造一个充满爱和支持的成长环境。毕竟啊,很多上瘾的行为,追根溯源都是童年创伤那无奈的‘自我疗愈’,而唯一能真正‘药到病除’的解药,恰恰就是那些能实实在在滋养我们心灵的健康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