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 我们是不是总觉得,有个“我”在脑子里转悠,在心里感受,而且这个“我”好像就跟定海神针一样,永远不变?但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所有的烦恼,都恰恰来自于死抓着这个“我”不放呢?
晓曼: 哎呀,你这话可真是直击灵魂深处啊!我们平时不就是这样嘛,老想着把这颗心给摁住,让它消停点,结果呢?越想抓住,它反而溜得更快,跟泥鳅似的。
原野: 对对对,我发现啊,很多刚开始打坐的朋友,老是想“哎,我得找个地方把心安下来”,或者说“我得找到那个平静的心”。您觉得这种用“心”去找“心”的方法,真的能让人安生吗?
晓曼: 这简直就是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照镜子看自己的眼睛嘛,根本不可能的事!古人那句话说得太绝了,“以心觅心,纵使一劫也无果”,就是白忙活一辈子也找不着。所以关键根本不是去“找”,而是去“看”。你看,当你感觉到身体在动啊,或者哪里酸了痛了,这些都是被你“看”到的,是被“知道”的。而那个清清楚楚知道这一切的心,那才是真正“知道”的那个。这俩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原野: 哇,那这个“知道的”和“被知道的”,这么一区分,对我们平时修行,或者说理解“无我”,到底有什么更深层的门道呢?它到底是怎么帮我们把那些痛苦给甩掉的呀?
晓曼: 哎呀,这意义可真是大到没边儿了!你看我们为啥老觉得不痛快啊?就是因为我们老把那些“被知道的”东西,硬生生说成是“我”。比如说,你这身体啥时候跟你说过“我是你”啊?没有吧!都是我们这颗心啊,在那儿自作多情,瞎给自己揽活儿,冒领了人家的身份。一旦你把这俩给掰扯清楚了,那些个执着啊,就跟生锈的螺丝一样,开始松动了!
原野: 行,那我们现在把这个“知道的”和“被知道的”初步分清楚了,是不是就能更上一层楼了?那要是我们把这种观察的“火眼金睛”,用到所有一切现象上,又会发现点啥呢?
晓曼: 嘿,那可就厉害了!你会发现宇宙里头三个最最基本的“潜规则”:无常、苦、无我。这玩意儿,就是咱们内观修行的核心密码!
原野: 所以啊,接刚才的话头,当我们能把心和它所缘的那些东西给分开了之后,隆波帕默尊者就引导我们再往深里头瞧。您能不能给我们掰扯掰扯,这种再深入的观察,到底是怎么让我们看到世间万物都逃不开“无常、苦、无我”这三条的呢?
晓曼: 说白了,其实真没那么复杂,就是俩字儿:“看”!而且得是持续地、不带任何评判地去“看”。你瞧,你这会儿呼吸,是不是吸进来又呼出去?你心里头那些苦啊乐啊,念头是好是坏,哪个不是冒出来又消失了?这就是“无常”,没一样能长久的。就因为它留不住,你想要它呆着它偏要走,你不想它来它偏要来,这种被逼着的感觉,就是“苦”的那个劲儿。而最最要命的是,这一切啊,根本就不是你说了算、你完全能控制得了的,这就是“无我”啊!
原野: 哎,说到“无我”,我猜好多人一听,心里就犯嘀咕了:“哎呀,这听着也太虚无缥缈了吧?甚至有点悲观啊!”那这种看透真相的洞察力,真的会让我们感觉自己都快没了,或者变得很消极吗?它跟我们平时老想“掌控一切”,到底有啥不一样呢?
晓曼: 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无我”它不是要你把自己给消灭了,而是让你把事情的真相给看清楚了。比如你一不小心生气了,我们通常都会脱口而出:“我生气了!”然后就感觉整个人都被那股火气给淹没了。但如果你懂点修行,你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哎,是这颗“心”生出了愤怒这股情绪,而不是你这个人“我”在生气。而且你再仔细一瞧,这颗“心”它本身就没个定形,你根本控制不了它,它就是无常、无我的!
原野: 那如果我们用一个特别简单的比喻来解释这个“无我”,您觉得怎么说最形象呢?它是不是就有点像我们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我们是那个观众,而不是电影里头那些角色,比如主角啊反派啊啥的?
晓曼: 哎哟,你这个比喻可真是太到位了!没错,我们就是那个坐在台下的观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些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幕幕地上演。我们心里门儿清,那都是剧情,是不断生生灭灭的光影,根本不是什么真实的“我”。如果咱们能用这种眼光去看待自己的身体和心理活动,那可不就是真正的智慧嘛!
原野: 所以啊,就这么一直持续地观察,持续地去体会,到最后肯定会有一个特别深刻的总结。那这种对“无常、苦、无我”彻底看透了的洞察,最终会把我们的心带到哪儿去呢?
晓曼: 嘿,它会直接把你引向那种真正的、彻底的解脱!你想啊,当你把所有这些现象都看明白了,发现它们都不是“我”,也不是“我能拥有”的时候,你的这颗心啊,它就不会再傻乎乎地去瞎抓、去认同那些东西了。它就像是从一场大型的“冒名顶替”游戏里,潇洒地退了出来,直接回归到它最原始、最纯粹的那个觉知状态。而这种心性上的“无我”,说白了,就是你通往真正自由的,唯一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