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 说起来,有些年份就像一个时间坐标的原点,当时看平平无奇,但几十年后回头一望,才发现我们今天走的很多路,都是从那里出发的。
晓曼: 没错,而且很多时候,这些改变世界的种子,在当时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点可笑。今天咱们要聊的1974年,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年份。
原野: 咱们就从一件当年全世界都盯着的大事说起吧。1974年8月8日,尼克松总统宣布辞职,这标志着“水门事件”的终结,最高法院的传票最终迫使他交出了隐藏的录音带,揭露了白宫的秘密。
晓曼: 这件事的意义远不止一个总统下台。它用最直接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告,总统的办公室也不是法外之地,权力再大也得被关在“玻璃屋”里接受监督。这个原则后来也深刻地影响了像信息自由法这类法律的制定。
原野: 嗯,政治上划定了权力的边界。而在科技领域,1974年也埋下了伏笔。那年,文顿·瑟夫和鲍勃·卡恩在IEEE通信学报上发表论文,提出了TCP协议的雏形,还画了个流程图,设计了怎么让不同的电脑能够互相通信。
晓曼: 这个在当时可能只有少数工程师能看懂的流程图,后来就变成了整个互联网的“交通规则”。我们现在每一次发微信、刷视频、开视频会议,背后都是在遵循50年前他们画下的那套路线图。
原野: 简直是数字世界的基石。同样在1974年4月,英特尔的工程师Federico Faggin成功开发出了Intel 8080芯片,这枚小小的芯片上集成了6000个晶体管,运算能力在当时看简直是革命性的。
晓曼: 对,这块芯片刚出来的时候,很多人还觉得就是个高级点的“玩具”,但它直接催生了世界上第一台个人电脑“牛郎星”,甚至启发了后来的乔布斯。可以说,我们今天手机里那颗强大芯片的根,就扎在1974年。
原野: 从宏观的互联网,到微观的芯片,再到生命的密码。1974年,斯坦福大学的科恩和博耶在实验室里,成功地把非洲爪蟾的基因剪下来,植入到了大肠杆菌体内,实现了人类首次跨物种的基因共享和复制。
晓曼: 这个实验当时可是吓坏了不少伦理学家,但它也让医学界看到了巨大的曙光。因为后来我们用来治疗糖尿病的关键药物胰岛素,就是用这种基因“拼装”的技术,让细菌帮我们大规模生产出来的。
原野: 听起来像是科幻电影里的情节。同年,还有一种“光”也开始改变医学。1974年,激光技术开始在医疗领域崭露头角,上海的医生用它来治疗皮肤病,而美国医生则用激光为白内障患者做手术,让他们重见光明。
晓曼: 有点意思。这意味着手术刀第一次被“光”给取代了。我们今天习以为常的近视矫正手术、还有各种微创治疗,它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1974年那束点亮手术室的光。
原野: 除了科技,艺术也在发生变革。1974年圣诞节上映的教父2,通过导演科波拉的精湛剪辑,把过去和现在两条时间线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展现了权力是如何把一个人变成魔鬼的。
晓曼: 这部电影不只是拿了六个奥斯卡奖那么简单,它彻底改变了黑帮片的叙事规则。它告诉所有人,黑帮片不只有打打杀杀,它也能讲出关于权力、家族和人性腐蚀的复杂故事,成了后来无数影视剧模仿的标杆。
原野: 说到权力,1974年1月的英国,矿工们因为“三天工作制”发起了全国性的大罢工,导致能源短缺,工厂停工,据说连首相的办公室都只能点蜡烛办公。
晓曼: 这场罢工的影响可比停电大多了。它就像一次对国家治理的直接“投票”,不仅导致了当时首相的下台,更重要的是,它让整个英国都意识到了能源自主的重要性,从而下定决心去疯狂开发北海油田,彻底改变了国家的能源格局。
原野: 同一年,文学界也有个“异类”。纳博科夫在他的小说透明里,让主人公在回忆和现实之间不断迷失,整个叙事就像打碎的镜子,探讨了时间的混乱和主观性。
晓曼: 对,这本书当时被很多评论家骂是“天书”,说根本看不懂。但它这种对传统线性叙事的挑战,却被后来的村上春树这样的作家奉为珍宝,并且在他的作品里得到了传承和发展。
原野: 最后再把视线投向太空。1974年2月,天空实验室的宇航员们在太空中度过了创纪录的84天,他们在里面种小麦,测量自己的骨密度,做了各种科学实验。
晓曼: 虽然这个“天空实验室”后来掉进了澳大利亚的沙漠里,但它一点都没白费。宇航员们收集的数据,甚至他们随手画的草图,都为后来的国际空间站设计提供了极其宝贵的参考,就连宇航员怎么在失重环境下固定自己的安全带,都借鉴了他们的智慧。
原野: 这么一圈聊下来,感觉1974年真是个神奇的年份,政治、科技、艺术、能源……几乎在所有领域都播下了种子。
晓曼: 的确如此。你想想看,尼克松辞职给权力划了条红线;TCP协议、8080芯片和基因重组,这三样东西,一个定义了我们如何连接,一个定义了我们用什么计算,还有一个开启了我们改造生命的可能性。所以说,1974年,从水门、芯片到基因,这一年真的在很多我们当时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奠定了我们今天生活的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