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工智能:追问本质,见证中国大模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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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原野: 我们一聊到人工智能,脑子里浮现的可能都是代码、算力、大模型这些东西。但如果说,理解AI本质的钥匙,其实藏在一位德国哲学家几十年前的著作里,你会不会觉得有点意外?
晓曼: 嗯,这听起来确实有点反直觉。但海德格尔在技术的追问里,确实给了我们一个非常不一样的视角。他把技术的词源追溯到古希腊的“techne”,这个词同时包含了技艺和艺术。他认为,我们今天把技术单纯看成工具,其实是一种“异化”。
原野: 异化?你是说,我们看偏了?
晓曼: 没错。海德格尔觉得,技术的真正本质在于“解蔽”和“成己”,说白了就是让真理显现出来。这就好像在说,AI强大的计算能力只是它工具性的一面,是冰山一角。更深层的东西,是它如何揭示和显现我们自身智能的本质,甚至是我们跟世界的关系。
原野: 有点意思。所以,海德格尔的哲学思考,其实是给了我们一个理解AI的线索。那么,他说的这种“异化”,具体体现在哪里呢?
晓曼: 这个嘛,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可能能给我们一个更现实的答案。
原野: 哦?马克思也跟AI有关系?
晓曼: 关系大了。马克思说,在特定的社会分工下,人的劳动会发生异化。我们创造出来的东西,最后会反过来支配我们自己。你看,从原始人扔出去能飞回来的飞去来器,到今天我们离不开的智能手机,再到AlphaGo战胜人类顶尖棋手,是不是都有这个味道?
原野: 我明白了。我们创造了AI,结果现在很多时候,我们反而要去适应AI的逻辑和节奏。
晓曼: 对。就像文章里说的,AlphaGo战胜柯洁,与其说是AI在模仿人类下棋,不如说是柯洁在模仿AI的逻辑去思考。这种“自我异化”的趋势,已经深入到我们智能的核心了,这确实是人工智能发展里最让人警惕的一面。
原野: 那么,这种异化,最终会把人类带向何方?如果AI的学习和优化能力全面超越了我们,我们是不是就真的变成了AI数据库里的一行“代码”?
晓曼: 这其实就触及到了人的“自由意志”和“创造力”的根本问题了。当AI能够以我们无法企及的速度和方式去“创造”时,我们自身的价值感和主体性就会受到巨大的挑战。这已经不只是一个技术问题了,它是在拷问我们,“人”到底是什么。
原野: 确实,从哲学到现实,异化是理解AI的一个关键。那我们再往前回溯,从人类的起源,能不能找到更根本的答案?
晓曼: 作者提了一个很有趣的观点,他说人的本质在于“制造、使用和携带工具”。尤其是“携带”这个动作,让工具成了我们身体的延伸,这才有了人类的“人为性”。
原野: 所以,我们现在天天“携带”着智能手机,其实是在回归一种原始本能?
晓曼: 可以这么理解,但这里有个关键区别。我们祖先携带石斧,那是他自己打磨的。而我们今天携带的手机,背后是全球化的、极其复杂的分工和远程操控。所以,现代AI的这种“人工性”,和我们原始的“人为性”,已经不是一回事了。它更像是人类智能在某个方面被片面、极致发展后的一种异化表现。
原野: 原来如此。聊了这么多本质问题,我们再把视线拉回到国内。中国的AI发展,好像也有过关键的路线选择。
晓曼: 嗯,在上世纪90年代,国内确实有过一场大争论。是学日本的“五代机”路线,还是走美国的“高性能计算”路线。最后我们选择了后者,事实证明,这条路为中国AI后来的爆发打下了非常坚实的基础。
原野: 我明白了。所以我们现在看到,中国在AI的应用层面,比如各种推荐算法、生活服务App,做得风生水起。
晓曼: 是的,这就像美国人能造出安卓系统,而我们能在安卓上做出微信一样。我们在应用创新上很强,但在更底层的技术上,还是有差距。这需要我们未来在人才培养,尤其是在核心算法领域,持续地投入和追赶。
原野: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对人工智能的理解立体了很多。最后,能不能帮我们总结一下今天聊到的几个关键点?
晓曼: 当然。简单来说,第一,理解AI不能只看它的工具性,它更是一种揭示我们自身智能的“解蔽”过程。第二,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能帮我们看清AI发展中,人被自己创造物反向控制的风险。第三,AI的根源可以追溯到人类“携带工具”的本能,但现代AI的“人工性”已经是一种异化的表现。最后,中国AI选择了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在应用层表现出色,但未来的挑战在于底层创新和人才战略。